火辣豆皮

【贝荧】燃冰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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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新年快乐!2023第一更




荧牵着阿贝多回到小屋的时候,天色已经傍晚。


他们在路上买了一些新鲜出炉的烤制牛角包。裹着花布围裙的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,找给荧三枚硬币。


荧开了门,将手里的面包放在柜台上,转身招呼阿贝多。他一路都沉默不语,只乖巧地任她牵着。此刻听见她的呼喊靠近了些,薄荷颜色的瞳孔有些失焦,视线似是定格在她脸上,又似乎落无定点。


……像哪里故障了的机器小孩。荧笑着抬手,取下衣帽架上的毛巾,“低头。”


他听话地垂了眼睛,弯下腰来落在和她平齐的高度。荧将手里的长毛巾对折叠好,随即覆上他湿漉漉的淡金卷发小心擦拭。


他们浇了不短时间的雨,纵使走回来的路上天气逐渐转晴,两个人头发脖颈也还是水淋淋的。荧擦拭到他前额时,阿贝多略微闭上了眼睛。头顶明亮廊灯的照射下,他起伏的眼睫落成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阴影。


荧擦拭的手一顿,突然转过去用食指探他的颈侧。已经擦拭过,但仍然触手冰凉的,雨水残存的温度。阿贝多受惊般睁开双眼。谁都没有说话,彼此相近的呼吸像羽毛轻轻扑在面颊上。


他眼神里有几分迷惘,仿佛依然行走在自己的迷宫世界里。


荧叹息着,轻轻揉了揉他手感极好的发顶,发出温柔的召唤。


“到家了哦,阿贝多。”




阿贝多大概在两分钟后恢复“正常”。


像是系统出错的零件突然恢复运作,他眨眼抬头。荧正拉着他坐在沙发上,电视机的屏幕里有穿西装的男人在讲话,台下涌来浪潮般的笑声和叫好声。


荧咯咯地笑着,手里捧着一只牛角面包。他伸手去碰她有些潮湿的金发发尾——


荧一愣,转过头来看他,眼神稀松平常。“要吃面包吗?” 她问,目光犹带笑意,“或者厨房里还有一些香肠哦。”


阿贝多嗫嚅了几秒。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丢下一句“稍等”就起身离开了。很快他返回客厅,带着一只小小的吹风机。


“过来。”他重新坐回她旁边,招了招手。


荧吞下手里最后一块面包,有些犹疑地凑过来,“你要给我吹头发吗?”


阿贝多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。他一手抓着吹风机,另一只空着的手掌摊开,用屈起的指节轻轻敲击膝盖。即使是明显邀请意味的动作,被这个人做出来依然从容不迫,优雅得赏心悦目。


总觉得他现在有点奇怪。明明周身气压很低,面上却又心情不错。荧纠结了两秒,决定还是不要拒绝。她调整了下姿势,顺其自然地伏在身边人的大腿上——然而几乎立刻就后悔了。


金发发尾柔软地落在阿贝多膝头。他伸手替她拢去耳旁碎发,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少女泛起薄红的耳垂,还恶意上去捏了下。


“阿贝多……!”荧发出小声但羞恼的责备,一边庆幸自己背对着他,一边听着身后的笑声捂住了双颊,以地鼠打洞般的姿态拼命把脸庞埋进面前的布料里。


然而这样做只是让事态变的更糟,在意识到那布料是什么之后——为着今天的会面,阿贝多特地穿了崭新整洁的套装,清洗过的制服裤面有雪松般淡而好闻的香气。


身后有人在笑。相对他一向安静的作风而言笑得太过招摇,于是身体微微震颤,连带着大腿和埋在腿上的女孩也一起,像受了秋风摧残的落叶一样抖动起来。


荧的整张脸嘭地涨红了。




阿贝多如果想认真宠溺谁,对方一定会毫无招架之力吧。


荧一边享受着被服务吹头发的舒适待遇,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。


身后人的五指温柔地穿行在她发间,轻揉慢拢。窗外暮色四合,室内只余头顶风扇和吹风机运作的嗡嗡声响。


阿贝多除了偶尔轻声问她会不会疼,是否舒服以外,就几乎不说话。在荧上下眼皮开始打架,以为快在这样的氛围里睡着的时候,身后传来一句模糊遥远的发问。


“她把我的病情告诉你了?”


声音轻得像泡泡,眨眼间就能破碎在任何一缕微不足道的空气里,荧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当作没听见。然而她很快听见自己的声音,答非所问:“我是你的病因吗?”


空气似乎凝结了一小会儿,随后有人回答她,语气笃定,“不是。”


“那我是你病情加重的原因吗?”


说完自己也跟着无声地发笑。岁月漫长,聪明人隔着纸张握手言和,笑意盈盈举杯。也有笨蛋打碎玻璃质问一个真相,温柔都凝聚成伤人伤己的锋刃。


沉默像横跨一个世纪那么长。身后人的指尖依然镇定而从容地抚摸过她的发,像对待一件珍贵而心爱的礼物。阿贝多一言不发,只任凭风把他手指也吹暖和,揉过时候的触感美好得令人心折。


但荧本来也没有奢求这个回答。在再次陷入睡意昏沉之前,她只有最后一件事要说,“下周的生日,我想跟你一起过。”


这一次的回复很快。阿贝多按停了吹风机,牵过她一只手。


十指交缠。他说:“本来的事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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